李世勣迟疑:“臣若没记错的话东突厥的大后方便是铁勒族最强的薛延陀一部?”
“他们都倒戈了,颉利还真是不得人心至此啊。”
李世民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不仅如此, 一些部族同西域诸国亦有往来, 他们的诚意可远不止一个东突厥。”
“西域的良马我瞧着眼馋得紧, 宝马配马掌,正正好。”
李世勣下意识回头看向李靖, 李世民见状带着人坐到李靖对面。
“臣这大半年一直在并州,对马掌的了解倒是不及李靖。”
李世民自然而然接过李靖递过来的舆图,头也没抬:“这不是调你回长安了吗,先跟着药师兄好好学学见见,日后征讨东突厥你可是也要自领一军的。”
李世勣轻咳不语,他知道陛下总是对他放心不下那放心不下这的,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在陛下心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李靖瞥了李世勣一眼,难得没有拆穿他的窘迫,轻轻颔首。
李世民飞快扫过几个地点在标注的小字,话对着李靖:“灵州、白道、碛口……若是我们从朔方而起,颉利最可能逃窜的确也就那么几个地方了。”
“出兵的时机呢,你想得如何?”
“前日大朝会上长孙无忌明确反对今岁动手,我后来想了想确实太急。才与颉利渭水定盟,铁勒各部也就是暂且受不了来秘密投我,表面上看颉利未到山穷水尽之处境。”
“还是得再等等,我从中斡旋挑拨,等到颉利彻底落到众叛亲离之际才是最好一战定鼎的时候。”
李靖沉吟:“臣同陛下的想法一致,最好再等个一两年。”
“马掌适应需要时间,与之带来的不同的骑兵作战也需要训练,只出兵具体的时机月份,方才陛下不是同李世勣讲明了吗?”
“东突厥在寒冬最是虚弱。弓弦不备人困马乏,各族因为颉利的征收赋税其异心不满也恰恰在此时最为强烈。”
“如此一来天时地利人和颉利样样不占,战力十去其五,唯有一点……”
李世民无奈,将认真听他们二人讨论战略到都要贴到他身上的李世勣推开一点,与李靖异口同声。
“我军将士却也是血肉之躯。”
李世民冷静非常:“别无他法,最好也最笨的法子不过是叫将士们提前在寒冬训练。”
李靖与李世勣皆是一默,确实如此,保暖的衣物大差不差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
“阿耶!”
“儿承乾求见阿耶!”
李世民当即起身,大步推开殿门在李承乾猝不及防之下将人抱起走来。
两位将军谁不知道一个时辰前宫中发生的那一场意外,自然体谅一个父亲急切的心情,可还未等他俩告退,李世民反而是摆摆手叫二人安生坐着即可。
李世民当然是有自己的想法,君主自然是文武都要相通。
教习,偏偏武功一项学习的机会不多,今日就是一起。
经过大半年来跟李世民相处,李承乾早就能厚着脸皮真把自己当成小屁孩,一些李世民格外亲昵的举动他都能受得大大方方。
可这!
李承乾双颊红通通,偏偏李世民双手揽得紧紧的,他只好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眼前低头行礼的二李。
他听到了!
他已经九岁了,转年就要十岁了。
孩子,他已经不是小孩了!
哎,既然十岁出头的“他”已经有了小孩,那现在身边怎么除了苏文茵一点都不见别的女人?
莫不是他穿越后的身子实在太虚让他老爹也忧心忡忡?
越想越歪,李承乾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将头靠在李世民的肩膀上。
他不管,反正在李世民面前他永远都是小兔崽子嘛。
李世民从他怀中捞出一个陈旧的布袋,将人安置在自己的膝盖上,怡然自得:“承乾是来给你阿耶送东西的?”
“这布袋的做工瞧着不像宫里的,是外头买的?”
李承乾蒙头做鸵鸟:“这是去岁我与顾重林第一次见面时他送我的赔礼。”
“用的是西域传过来的白叠子做成的布,阿耶你摸摸,是不是与麻布丝绸完全不一样?”
李世民眉峰微蹙,与二李对视,均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诧。
白叠子稀罕,但还没稀罕到他们不认识的地步。
白叠子的花雪白好看,作为观赏来说是绰绰有余,他的私库里还有两盆年初高昌上贡的白叠子。
谁也没有想到寻常作为观赏的花居然也可以织布。
李世民不动声色将布取出平摊在桌面上。
李靖和李世勣就着他的眼神示意一个个都上手感受了一番。
白叠子纺出的布颜色雪白无比,便是摸上去都能感觉出来一股不同于丝绸的滑顺。
而且这厚度这感觉,李世民指尖不断摩挲,虽然以他的眼光大体上还是粗糙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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