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香烛飘起阵阵烟雾,如同迷茫的愁思萦绕在众人身旁,眼前所见也似被烟雾遮蔽些许,看不真切。
释迦摩尼的大弟子迦叶站在金色大佛的台阶边上,双手合十说:“真作假时,假不为真,我等只依从佛法行事。”
“是吗?”波旬变成的金佛缓缓抬手,指向迦叶说,“当年你拈花一笑接得释迦摩尼的衣钵传承,如今他往人间,我坐莲台为佛祖,是佛法之根本,你,该如何?”
迦叶沉默许久,俯首说:“我当侍奉佛祖。”
“哈哈哈哈。”波旬得意扫视众人,又问,“诸位留在雷音寺,是为何?”
无论他们心里怎么想,面对成为佛祖的波旬也不能把实话说出来,当诸佛菩萨罗汉们纷纷高呼灵山被波旬霸占,说出莲台上的是魔王时,佛法将彻底动摇。
他们知道是假,但必须说是真,必须服从“佛祖”。
众人低头,双手合十,说:“我等,是为侍奉佛祖,虔诚向佛。”
金光璀璨的大殿内,一声声相同的话响应,唯有波旬放肆大笑。过了一会儿,他收敛笑意,学着先佛那样放缓语调举止,点头说:“嗯。”
最终,波旬的视线落到站在中间的阿丑和观音身上。
波旬还是想要赢阿丑和观音,看着观音说:“大士,你将留在灵山,还是与你的丈夫私奔?”
观音双手合十,缓缓回答说:“波旬佛祖,贫僧祝你赢下如来,掌管灵山,按照约定,贫僧仍旧是大西天最器重的菩萨,自然是留在灵山,潜心向佛。”
“哼。”波旬冷笑,禅定时叠在一起的手却并不平静,两个拇指反复虚空缠绕,表露出他内心的思索,能将观音留在雷音寺当魔王的副手当然是极其痛快的,可观音目前所做一切,是为佛门和人间牺牲,并非真正的坏戒律。
所以波旬希望,观音能真的和阿丑私奔,脱离佛门,才是绝了如来回归的后路。
波旬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阿丑,她向来歪理诡辩多得很,这样安静令他多猜疑。
“丑东西……”波旬开口,想要阿丑兑现刚才对天喊着说要皈依魔王的话语,这样,观音留下的同时,还能继续蛊惑他们犯戒。
才开口,波旬又顾虑“对话”开启后将自己再次坑害,他猜测,丑东西会说当时说皈依魔王波旬而非佛祖波旬,如此辩下去,使他更加难以脱离莲台,又或者认定自己是魔王而失去了佛祖的身份。
波旬被阿丑打败太多次,已不敢轻易与她对话。
因此,只能说:“丑东西,你何去何从?把你老婆也带走吧。”
阿丑一直拉着观音的手,此时缓缓松开,说:“我该回去了。”这是阿丑和菩萨老婆已经商量好的事情。
菩萨成为佛门叛徒,帮助波旬赢下赌约成为灵山之主,使波旬被困莲台无法干预南赡部洲的人祸。之后会与选择留下的诸佛菩萨罗汉们,继续侍奉“佛祖”,维持灵山原本的面貌,坚定外界僧侣信众对圣地的尊敬与向往。
而阿丑,将独自回到南赡部洲去,回到那一片战乱不休的土地,只有人,才能改变人间事。
“老婆,我要走了,记得要经常想我。”阿丑仰头看着观音,很是认真地叮嘱。
“嗯。”观音已坦然面对,俯首想要行道别礼。
阿丑却抬手捂住了老婆,小声说:“这不是分别,我们只是在共同努力一件需要很多年才能完成的事情,期间无论我们相隔多远,其实,都还是在一块的。”
“嗯。”观音点头,淡淡笑着,站直身躯目送阿丑离开。
至于魔波旬……不,现在是波旬佛祖了。
佛祖阴沉着脸,看着阿丑一步步走出雷音寺的背影。如果说眼下大好局势还有可能逆转,唯一的隐患,就是这个丑东西了。
殿内金光萦绕,祥云飘浮,沉默的僧人们不断转动手中的佛珠祈祷着什么,一颗颗佛珠碰撞,一串串佛珠捻动的声响叠加在一起,形成一阵细碎又节奏和谐的音律。
留下的诸佛菩萨罗汉们,视线也都盯着阿丑,在此刻将希望寄托于这个被他们视为佛门之敌的凡人,希望她留下。
视线又从阿丑移动到观音身上,观音摇头不语,希望阿丑离开。
阿丑一步步往外走,没有回头。
走下千阶高台,走过山径小道,经过一座座石像。
阿丑离开了灵山,金毛犼就在灵山脚下接应,带着阿丑回到了那片多杀多争之地。
在没有了波旬的干预后,苦难虽没有立刻就结束,但如果有心怀大志向的人出现且为之努力的时候,不会遭到波旬的杀害,无论如何有个盼头。
这期间,纷乱不断,各地的佛寺却越来越多。
人们深感自身无力,听因果轮回之说,便愿供奉佛祖求来世之安。
自汉独尊儒术起,至今也有五百多年,其思其想根深蒂固。如今占据中原之地的各方部族生活习性不同,并无能与儒术抗衡者,也无安民治国之法,便都奉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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