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不敢躲开,趴在地上哭求,“求求你了,家里的小孙子已经半个月没吃一粒盐了。
再这么下去,孩子会死的。
求求管事发发善心,可怜可怜我们吧。”
管事狠狠吐了口痰,“我发善心可怜你们,谁发善心可怜我啊?
这个月都已经过半了,该交的盐还没有完成一半呢。
你们一个个废物,饭没少吃,怎么制盐却慢得跟老牛似的?”
管事越说越怒,又狠狠抽了几鞭。
老汉后背的衣裳被血染透了,疼得整个人蜷缩成团,手里却仍旧死死攥着一把盐。
雪白的盐粒从指缝间滑落,滚入泥土间,老汉慌得连忙捡起来,小心翼翼地塞回手心里。
管事上前掰开他的手心,“还不松开?再不松开老子打死你。”
老汉死死攥着手心,仿佛手上抓的就是命一般,就连落下来的鞭子都顾不上躲开。
管事大怒,狠狠用脚去踩老汉的手。
沈初看得眼眶发红,不由上前一步。
裴渊却抓住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沈初有些气愤,“再不出手,那个老伯就要被打死了。”
裴渊蹙眉,“我们出手就会暴露身份,前功尽弃。”
沈初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理智告诉她,为了大局,她应该在此刻保持冷眼旁观。
但要她眼睁睁地看着一位老人被鞭打致死,她更做不到。
“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老伯被打死吗?你也太冷血无情了。”
她甩开裴渊的手,大步向管事走去。
裴渊无奈地捏了捏眉心,上前扯住她的手臂,大声道:“管事的,那边有一口盐井好像坏了,这可咋办?”
“什么?盐井坏了?”管事抬头,不悦地瞪过来。
裴渊嗯了一声,指着刚才自己去打卤水的井道:“好像是缆绳卡住了,小的不敢随意乱弄,要不管事的您去看一眼。”
管事松开老汉,骂骂咧咧走过来。
“本来完成盐数就差得多,还坏了个盐井,真够倒霉的。”
他走到盐井跟前,转了下上面的轱辘,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冲突,裴渊为沈初受伤
轱辘顿了下,上面挂着的木桶顺利滑到了井底。
管事转头一鞭子狠狠抽向裴渊。
“睁着眼说瞎话的东西,盐井这不好着呢?再敢乱说话,打死你。”
长长的鞭子在空中打了个响声,落在裴渊后背上。
沈初脸色微变,忍不住上前一步。
裴渊锐利的眼神扫了她一眼,冲她微不可见地摇摇头。
沈初紧紧攥着拳头,想冲上去,又怕坏了裴渊的计划。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管事狠狠甩了裴渊五鞭。
裴渊一声不吭的受了,后背弯得厉害,看起来十分像个唯唯诺诺的盐工。
“大概是小的看错了,小的看那么多大锅空着,里面没有卤水熬煮。
就想着多打几桶卤水过去煮,小的也是怕完成不了今天的煮盐任务,没有饭吃。”
管事转头看向一排排空着的大锅,又皱眉扫了一眼缩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汉。
裴渊的话提醒了他。
本来盐场煮盐的人就少了一半,若再打伤几个,煮盐的任务就更完不成了。
管事冷哼一声,提着鞭子围着裴渊转了一圈。
“汉阳灾区来的流民,若不是我心善,给你们口饭吃,明天说不定就饿死在这里了。
既然留你们下来,就得好好地给我干活,别起不该有的心思。
还愣着干什么啊,都给我起来干活,再有偷奸耍滑,或者偷盐的,老子绝不轻饶。”
管事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沈初连忙奔过去扶住裴渊,见他后背有斑斑血迹渗出,可见管事用足了力气。
她担忧地问:“你还好吗?”
裴渊站直了身子,“没事,皮肉伤而已。”
“找个地方给你上药吧,这么热的天,伤口会化脓的。”
“不用,先去煮盐,免得一会儿管事又回来。”
裴渊转身提起木桶,又去井边打卤水。
沈初转头看向还在地上趴着的老汉,略一迟疑,还是走了过去。
“老伯,你还好吗?我扶你起来?”
老汉身子抖了下,撑起上半身,将手里的盐小心翼翼地用布包起来,揣进怀里。
然后他转头看了沈初一眼,神情木然,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了。
身后传来裴渊的嗤笑。
“看到没,你着急忙慌地想救人,连一声谢谢都没换回来。
这才是真正的人性,以后莫要再意气用事了。”
沈初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裴渊。
“我救他,只是因为我看不得一位穷苦百姓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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