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绮拧了下眉,又说:看来没有。
话毕,她转身刹那,软剑带起尖锐风声。叫花恐慌开口:我不做冤死鬼!
风止,剑锋堪堪停在他脖颈分毫处。
鄙人石韬!寒窗苦读三十载,自认文章不逊色!屡试不中,靠家中买官入仕,刚在户部当值不久,便被大理寺以谋害贵女的罪名革职下了大牢!鄙人不服!
燕姒听得错愕,茫然道:你与我何干?
这人忽然冷笑道:我侄入赘响水郡名商周氏,养你母女十七年余!你要回椋都,却让他人受罪丧命,不但如此,回椋都之后你便招风弄雨,游走天潢贵胄之间,忠义侯府野心滔天,老天还是不开眼呐!我今日杀你不成!来日你这祸世妖孽,必要惨遭
他话音未落,唐绮倏然转过了身。
澄羽松手,燕姒便听扑通闷响,那人殒命倒地。
唐绮自袖中摸出一方干净的帕子,擦拭剑上的血泽。
燕姒头皮发麻,强作镇定道:殿下,应当将他送去大理寺的。
唐绮慢步朝燕姒走来,扔了帕子收剑回鞘,那剑变作一把折扇,被她别到腰间。
燕姒见她启了唇,说:蝼蚁何敢污日月之辉。
规劝
◎计中计。◎
后街一别,唐绮径直回了公主府。
百灵让布菜的女使退出房,自己留下伺候唐绮用饭。
殿下快些吃吧,都申时了,要饿坏的。
唐绮拣菜吃了几口,瞄到门外的青跃探头探脑。
晚饭要去金玲乐坊用,你今夜事多,可先在府里吃。
青跃闻言,欢呼:殿下最好了!
唐绮没睬他,对百灵说:不用伺候,去厨房做道盐酥花生米。
百灵应是告退,走出房门,青跃赶紧凑上去,小声道:好姐姐,也给我留点子。
脚步声远后,唐绮搁下了筷,对一旁的山水屏风道:出来吧。
江守一绕出屏风,抱手拜道:殿下,尸体被银甲军处理了,那人出现得古怪,属下失察。
唐绮道:此事先不提,你今日跟着我来,是什么事?
江守一低头道:娘娘派属下来传话。
唐绮抬眼看她,道:人都支走了,直说无妨。
江守一道:娘娘不允殿下和忠义侯府于姑娘的婚事,若殿下一意孤行
唐绮脸色沉下去,说:继续。
江守一心惊胆战又不得不说,闭眼接着道:若殿下一意孤行,娘娘会从中阻拦,望殿下好自为之!
唐绮忍着怒意,道:晓得了,你且去。
江守一走后,唐绮重新拿起筷子,满桌饭食,一时间却胃口尽失。
看来,还得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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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福宫里,熏香燃尽了,昭皇妃正作画。
她照着金丝笼里的蓝毛鹦鹉,一笔一笔耐心勾勒,旁边的管事姑姑云绣呈来点心,她也没挪开眼睛,只道:放着,等本宫画完。
云绣含着笑说:是。娘娘慢慢画,奴婢再去给您换盏香。
人前脚刚走,后脚江守一就到了。
昭皇妃听着窗边动静,心情颇好地说:守一过来,看看画。
江守一几步接近,低头认真品味画上一团黑乎乎和歪歪扭扭的墨迹,而后眼观鼻,鼻观心,直接道:娘娘画的鹦鹉真传神。
昭皇妃很满意,笼子里的鹦鹉上蹿下跳,似乎也很满意。
江守一见礼,昭皇妃托起她的手,笑着道:你我自己人,用不着这些,快跟本宫说说,你替本宫传完了话,她是如何反应?
殿下瞧着不太高兴。江守一如实答道。
昭皇妃收回手,走到金丝笼前,去喂鹦鹉。
江守一又道:但殿下说她知晓了。
她会一意孤行。昭皇妃目中冷淡道:雏鸟离巢,翅膀硬了,哪还会把本宫这个母妃放在眼里。
江守一见她神色有失落,遂劝慰道:娘娘一心为殿下好,担忧殿下帮衬大殿下,而受周、罗两家前后夹攻,何不见见殿下,与她推心置腹说一说。
昭皇妃顿手道:忠义侯让银甲军进午门,官家要提防,岂肯将于姒指给唐亦,我儿若娶于姒,周皇后东山再起之日,她就险了。还是太过天真,只拿到御林军的权柄,便以为自己有机会可成事了。
江守一犹豫片刻,终是忍不住道:属下见殿下护于姑娘心切,或是真动了情的。
昭皇妃连连摇头道:她有什么情,她的情葬在了边南鹭城之外,她要的,不过是调动兵马收复飞霞关的大权。
江守一微怔,而后若有所悟,恭敬道:知子莫若母,娘娘说得是。
笼中鸟得了吃食,乖顺地啄吃起来。
昭皇妃伸手指捋了捋鹦鹉的背,沉气道:中秋小宴后,官家和熙和宫周旋了这么一阵,意思已很明白,要将楚谦之的嫡女指给唐亦,贵妃心愿落空,这口恶气要出在我儿头上,你近日跟紧她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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