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杳心尖蓦地一颤。
强忍着别过头的欲望,耳尖已悄然红了。
他暗骂自?己被季承宁一句话轻而易举地打?发过去,勉强拾起理智不依不饶,“我若是不接你呢?”
季承宁好不解,“那阿杳,候在门口?是在做什么?”
崔杳深吸一口?气,半晌,冷冷哼笑,秀丽的眉眼抬起,“等个春宵一夜后就抽身走人?的没良心的。”
季承宁歪头,“我没有。”
几缕发丝被雨水黏在了他唇角,蛛丝似的,不知为何,叫崔杳看出了十分?可怜可爱。
小?指痉挛了下,扣住季承宁肩膀的手愈发用?力,将人?带进卧房。
崔杳并不畏寒,他体?温较寻常人?低些,极不喜热,故而卧房整日凉得雪窟一般,季承宁乍入其中,不期竟感到了满面暖意,如?同春日。
房内燃着茉莉香片,将炭气驱散得一干二净。
他冻得发麻的躯体?渐渐恢复知觉。
崔杳自?然地去解他的衣裳。
手指灵巧地褪去披风,内里衣衫沾了水,黏在肌肤上,脱得不那么容易。
落在崔杳眼中,就和不慎跌入水池的猫儿差不多。
许是因为冷,季承宁双肩微微地颤,往日明亮粲然的眸子可怜巴巴地低垂。
崔杳哪还说得出旁的,一时又爱又怜又恼,只顾着给季承宁宽衣解带。
湿衣离体?,发出“吧唧”一声。
崔杳手指停了停。
望了眼外面,虽是阴雨天,但总归是白日。
白日宣……他想?什么呢!
欲叫季承宁自?己脱衣,偏生小?侯爷还和离魂了似的,只坐在塌上盯着他看。
恼人?。
但又,崔杳只觉指尖阵阵地发烫,强忍着抚上季承宁面颊的欲望,好乖。
素日最桀骜不驯的小侯爷安安静静地任由他摆弄,要他抬手就乖乖抬手,要他仰头就顺从地仰头。
极顺从,极信赖的模样。
季承宁仰面,露出一截极漂亮紧绷的颈线,喉结微动,撞得崔杳指尖发痒。
好像,无论下一刻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季承宁都会乖乖地照办似的。
崔杳心头半怜半忧,捧起小?侯爷的脸,但见他眼眶发红,眼眸中氤氲着丝丝湿气。
不知道?是被雨迷了眼睛,还是什么旁的缘故。
从季承宁出现在他面前,他就看出季承宁不对,失魂落魄的。
可小?侯爷不提,他便不问。
季承宁目光缓缓转到他身上。
黝黑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出他的面容。
崔杳鼻息蓦地一沉。
于是垂下头,动作幅度很轻地凑近。
季承宁先是觉察出一点湿润。
抬了眼,只见一点猩红近在咫尺。
竟是崔杳伸出舌尖,轻轻地舔舐去了他的眼泪。
“阿杳。”季承宁缓缓开口?。
语气是平静的,长睫却?巨颤,蹭得崔杳唇瓣愈发麻了。
崔杳声音轻柔,热气拂过季承宁的眼眶。
“我在呢。”
下一刻,玉像似的小?侯爷终于动了,伸手,扣住崔杳的后颈,轻轻亲住了他的嘴唇。
崔杳一愣,心中忧虑更甚。
世子今日实在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可他依旧什么都不问,轻缓地咬了下季承宁的下唇,柔声道?:“世子。”
手指插进季承宁的长发,安抚般地,一下一下地抚摸着。
气息拂过唇瓣,痒,但更多的是,活着的实感。
季承宁看向崔杳,却?听后者郑重其事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的。”
万死亦然。
……
翌日。
季承宁依旧回原官署,崔杳自?然要同去——昨日季承宁还一副怔然沉寂的模样,晚上虽好了些,但终究不放心。
轻吕卫官署内极热闹,一个没跟着他去的护卫笑嘻嘻道?:“侯爷,下次再打?仗,您一定得带上我,属下就算替骡马拉粮草都愿意。”
“打?仗这样的事还有想?着下次?”季承宁被逗得又气又笑,一巴掌拍上他的脑袋,“滚去值守。”
一帮人?嘻嘻哈哈,方才说话的青年笑道?:“属下也不是盼着打?仗,主要是盼着建功立业报效朝廷啊,侯爷您带着人?进城后我回家就被老爷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训斥了一顿,话里话外都是怎么人?家的好儿郎都能随着您出征,单我这个不成器的被留下了。”
他要去值守,还不忘凑到季承宁面前混个脸熟,“侯爷,属下去了哈,属下叫闻清霄,您千万别忘了,千万别。”
一个同僚笑道?:“侯爷日理万机,哪能记住你?”
“你别以为你往侯爷书房窗户里塞小?名牌的事情我没看见,我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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