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看见的。
于是?他颤颤地吸了一口气?,开口。
四十五年前,京城季侯府,不,当?时季家还没有侯爵,官位做得最大的季大人官居鸿胪寺卿,就是?这位季大人家,多?了一双儿女。
季琛、季琅。
季琛和季琅从小就生得很像,轮廓眉眼无一处不不相似,又惯爱做相同打扮,从童稚到少年时,除了他们彼此,无人分辨得出究竟谁是?季琅,谁是?季琛。
这种相似随着年岁渐长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了。
兄妹两个同样识文、上学,同样练剑、学武,如同镜子的两面,喜恶、嗜好、甚至连性情都无甚差别。
不过?或许是?身为兄长,季琛的性子稍显沉稳,季琅则更张扬桀骜。
那时季家人并不怎么担心,因为两人毕竟分男女,天?长日久总会显现不同。
可这种不同,直到季琛十七岁时随军镇守边关,季琅身居宅院,闭门不出后才显露出来。
但,但,萧定关哑声大笑,“可季琅哪里是能安居内宅的性子,她假借了季琛的身份,一道随军!”
所?以后来名震天?下的永宁侯,其实一直是?两个人。
萧定关当?然知道,他五岁开蒙时就与季氏兄妹同在一个学堂,初见季琛季琅,惊以为是化作人形的妖鬼,大惊失色。
后来才知,不是有妖物扮做了人的模样,而是?一母所?处的亲兄妹。
后来十二年,他们三人皆是相同的书院、相通的武师、甚至,相同的从军入伍。
萧家和季家的长辈都只当?萧定关是?季琛、季琅的好友,才会非要?执着在一处,其实,他是?想看看,这对兄妹到底何时会显示出不同。
更因为,无论是?季琅还是?季琛,皆天?赋异禀,绯衣猎猎,惊艳决绝,多?么令人艳羡,多?么令人,妒忌!
“她瞒得过?旁人,但是?瞒不过?我,”萧定关充血肿胀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我也和他俩一般从戎,到了长阳关的那个晚上,我找到了季琅,说……”
说:“我知道,你假冒了你兄长的身份,季琅,魏朝从无女子从军的先例,若是?我今日检举了你,你猜,你和你哥哥会怎么样?”
季琅很奇怪地看着他,似乎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萧兄。”
季琅慢条斯理地开口,“你是?不是?太累了?”
萧定关冷笑,“季琅,不要?装模作样!”
季琅黝黑的长睫轻垂,颤又颤,好像是?在思索。
他大步上前,咄咄逼人。
下一秒,就被一拳重重砸在脸上,他甚至来不及反抗,少女身姿迅捷如同诡魅,待回?神,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卡进他颈窝中。
“你待如何?”
他听?到有人问?。
声音很轻柔,但很冷。
像是?落在竹叶上的春雪。
他艰难地别过?头,看见了张和持刀人一模一样的脸。
季琛。
果?然,果?然!
季琅低下头,“你想要?什?么?钱财权势名利,我全都给不了,”她弯起殷红的唇瓣,“季琛,你说,人没了舌头还能?说出话吗?”
季琛平静地说:“他还会写字,你得把他的手筋也挑断才行。”
萧定关满面冷汗,整个下颌线都咬得死紧。
季琛却?笑,反手将匕首抛给季琛,松开了禁锢萧定关的手,“说去吧说去吧,这破地方?一点趣味也无,大不了东窗事发被扔回?京城呗。”
“阿琅。”季琛的语气?听?不出是?赞同还是?反对。
“季琅!”萧定关大声唤她。
季琅脚步一顿。
萧定关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我要?和你比一场,若你赢了,你与季琛的事情我必守口如瓶,日后任你们兄妹差遣,绝无二话,若你输了,就乖乖回?季府绣花待嫁。”
季琅闻言大笑,“好啊,”她轻轻拨开季琛按住她肩膀的手,“哥,有人上赶着要?给你我当?狗,为何要?推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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