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来。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瘫在地上、烂泥一般的花莲身上。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如毒蛇般抬起了头。
这张脸……若是能恢复呢?
恢复到当初那个能让大伯姜丞相神魂颠倒的模样。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一个死而复生的绝色爱妾,一个距皇位仅咫尺之遥的景王,说不定大伯会将心偏向前者,甘为情网所困。
从那天起,西院多了一个诡异的秘密。
白天,姜天泽依旧是那个被限制自由、奄奄一息的阶下囚。
到了晚上,他便成了这间柴房的主宰,一个邪恶可怖的药师。
他将院中寻来的毒草、腐虫碾碎,混入不知名的液体,熬制成一锅散发着诡异香气的墨绿色药膏。
这根本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而是以毒攻毒的催命符。
它能让花莲脸上腐烂的皮肉在极短的时间内重新生长、愈合,代价却是急剧消耗她本就所剩无几的内脏生机。
姜天泽毫不在意。
这具行尸走肉的内脏会烂成什么样,与他何干?
只要这张脸能派上用场,就是她最大的造化。
几天后,当最后一层药痂被揭下,一张完美无瑕、艳光四射的脸蛋重现于月光之下。
肌肤吹弹可破,眉眼含情,鼻梁小巧,唇珠饱满。
正是当年那个艳压春香楼的绝色花魁花莲。
姜天泽看着自己的“杰作”,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满足的笑,那笑容阴鸷而扭曲。
“大伯啊……”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淬毒的蜜糖,“现在,轮到你抉择的时候了。”
死而复生的爱妾
夜,深得像一池泼翻的浓墨。
姜丞相府的书房里,烛火孤零零地跳动着,将他花白的鬓角映在墙上,影子被拉得老长。
案上堆积的文书,字字句句都关乎着朝堂风云,他看得眼眶发涩,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就在这时,窗外毫无征兆地卷来一阵阴风,“呼”地一声,穿过窗棂的缝隙,直扑书案。
那豆大的烛火挣扎了两下,便彻底熄灭了。
书房瞬间陷入死寂的黑暗。
“来人。”他下意识唤了一声,才想起早已屏退了下人。
他叹了口气,只能凭着记忆,摸索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存放火折子的多宝阁走去。
脚下的地毯厚实,吸收了所有的声响,四周静得只剩下他自己的心跳声。
他摸到了冰凉的火折子,拔开盖子,对着吹了口气。
“呲——”
微弱的火光亮起,一瞬间驱散了眼前的黑暗。
也就在火光亮起的那一刻,一张女人的脸,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面前。
那张脸离他不过一臂之遥,正静静地看着他。
“啊!”
姜丞相活了半辈子,历经宦海沉浮,早已心如磐石,此刻却也被骇得魂飞魄散,惊叫一声,整个人踉跄着向后退去。
手中的火折子险些脱手。
他稳住心神,将火折子凑近,昏黄的光线颤抖着,终于照清了那张脸。
肌肤胜雪,眉如远黛,一双秋水含情的眸子,正幽幽地望着他。
这张脸……
这张他曾在梦里见过千百回,以为早已化作一捧黄土的脸……
姜丞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头皮阵阵发麻。
这不是别人,竟是他多年前便死于难产的爱妾,莲儿!
“莲儿,是你吗?”他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甚至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是熬夜太久,出现了幻觉,“你是人是鬼?”
“老爷,是妾身。”
那女人开了口,声音如记忆中一般温软,带着一丝委屈的颤音。
她向前走了一步,那张光洁无瑕的面容在摇曳的烛光下,竟显得比她年轻时更加明艳,美得有些不真实。
“这世上没有鬼,妾身自然是人。”
姜丞相死死盯着她,心头巨浪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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