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泽看萧凌川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彻底无可救药的疯子。
“萧凌川,看来你是真疯了!”他怒吼道,“你疯你的,我可不奉陪!我要带大姐姐的遗体回去厚葬!”
他话音刚落,一道凌厉的寒光便贴上了他的脖颈。
萧凌川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抵在了他的脖颈,那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的血液都瞬间凉了下去。
“若不是还要依仗你南月太子的身份,在这南月国站稳脚跟,本王还懒得带上你这个累赘!”萧凌川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少废话!立刻让你的人即刻动手,把本王的王妃抬上祁月山。否则,本王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姜天泽的胸口剧烈起伏,屈辱与愤恨交织,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烧毁。
可脖颈上那致命的冰冷提醒着他,这个疯子说得出,就做得到。
他明白了,姜姝宁的死对萧凌川的打击太大,这个男人已经彻底疯了。
跟一个疯子,是讲不通道理的。
姜天泽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随即被他强行压下。
他心里飞快地盘算着,罢了,先顺着这个疯子,等到了山上,再寻个合适的机会,亲手了结了他!
他咬着后槽牙,对着自己带来的亲卫命令道:“按照他的话去做!”
命令一下,两方人马便不再对峙。
他们找来粗壮的麻绳,将沉重的冰棺牢牢捆绑固定,然后合力抬起,踏上了通往祁月山的崎岖山路。
山路难行,碎石遍布。
拖拽着冰棺的队伍行进得异常缓慢,沉闷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山林间回响,像一曲悲凉的挽歌。
姜天泽走在萧凌川身侧,压抑着心头的恨意,冷声问道:“大姐姐……究竟是怎么死的?”
“本王西征期间,有人在府中对她下毒。我带着孙神医赶回王府时,已经……来不及了。”
提及此事,萧凌川的呼吸明显一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钝痛不止。
失去挚爱本就是剜心之痛。
他却要生生承受两次。
姜天泽的拳头猛地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追问:“可查出是谁下的毒手?”
“尚未有确凿证据,但本王已猜到是何人所为。”萧凌川的眼神变得狠戾,像一头伺机而动的孤狼,“无妨,这笔账,本王迟早要跟她连本带利地算清楚!”
“到底是谁?你快告诉我!”姜天泽追问道。
萧凌川侧过脸,盯着他,一字一顿地吐出一个名字。
“姜瑶真!”
姜天泽没再说话,那张清俊的面容绷得死紧,下颌线凌厉得像一把出鞘的刀。
滔天的恨意在他心中翻涌,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要杀了萧凌川,也要杀了姜瑶真!
为他无辜惨死的大姐姐报仇雪恨!
即便大姐姐不是萧凌川亲手所杀,可他没有尽到保护她的责任,他就该死!
该千刀万剐!
——
姜姝宁是在“死后”的第七天醒来的。
刺骨的寒意渗入四肢百骸,意识混沌,身体僵直,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她奋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一道模糊的光线刺入瞳孔。
她看见了流云飞窜的湛蓝天幕,还有两侧飞速倒退的崎岖山石。
自己在移动!
剧烈的晃动和摩擦声从身下传来,她这才惊恐地发现,自己竟被关在一个狭窄透明的冰棺里,被人用粗麻绳绑着,正往山上而去。
怎么回事?
她不是应该被入土为安了吗?
为了让萧凌川那个疯子对她彻底死心,她冒险服下了一整株的“往生草”。
按照她之前的反复试验,一整株往生草配合特定的草药,足以让人脉息全无,假死整整七天。
而君儿,她只用了几片叶子碾碎入药,让他假死半个时辰,骗过凌芜的眼睛。
她算好了一切,却没算到这个男人会疯到如此地步!
他居然不让她下葬,反而抬着她的“尸体”往这荒山野岭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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