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储君殿下自幼体弱,是当年后宫斗争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三步一喘五步一咳已是常事。
&esp;&esp;宫人们早已习惯,所以总是格外小心,殿下的吃穿用度一应都要最好的,简直作易碎的瓷器来相待。
&esp;&esp;可都这样小心了,殿下昨夜还是倏忽体温升高,高烧不退,这一夜间太医都来了七八,连奉楼的国师华霁大人都惊动了。
&esp;&esp;这不,华霁大人此即便在房中为殿下掌脉。
&esp;&esp;殿下也不是第一回突发高烧了。
&esp;&esp;每每华霁一来,殿下都能安然无恙,想必这回——几个宫人未敢再思,不约而同的双手合十,对那隐匿在云层中的银月许愿,愿殿下安然无恙,平安顺遂。
&esp;&esp;忽然,有宫人小声啜泣起来。
&esp;&esp;她受殿下恩惠才得以在东宫享受太平,想到殿下可能会过不去今夜,便泪水涟涟,话音颤抖,“我端水进去时……看见了好多血,殿下从前从未如此过……”
&esp;&esp;另一宫人也再无法宁静,跟着啜泣起来。
&esp;&esp;他们有的是从小跟在殿下身边,有的是后来才入东宫侍奉在侧,殿下待人大方,脾性温和,哪怕他们是奴是婢,也从未受过冷脸。
&esp;&esp;其他主子身边的宫人,都羡慕他们,他们想,殿下这样好的人,应长命百岁才是,为何偏偏命运多舛。
&esp;&esp;“华霁大人——!”
&esp;&esp;屋中骤然响起盥盆打翻在地的声音,宫人们惊忙回头,他们都守在门口,里面一有动静就要进去。
&esp;&esp;这动静好似什么讯号,可随着这声华霁大人落下后,屋中竟忽然安静下来。
&esp;&esp;安静到,有些死寂了。
&esp;&esp;只剩下雪落下的簌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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