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顾鉴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自己太没信仰,以至于在听见奚未央说起这些时,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震撼, 而是震惊。并且,比起秦羡家族的人努力了这么久本身来说,顾鉴更加惊讶于,他们努力了这么久,只为了办一件事,但居然快一千年了都还没有办成所以这件事, 真的还有继续努力下去的必要吗?
&esp;&esp;顾鉴真心实意的道:或许他们不明白一个道理,有些时候, 及时的放弃, 要比无谓的坚持更加有意义。
&esp;&esp;奚未央:
&esp;&esp;奚未央看着顾鉴的神情复杂,于是顾鉴及时的又为自己的话补上了一句:当然,我知道他们要做的这件事情本身很难,但顾鉴实在是忍不住嘴贱,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难道不是更蠢?
&esp;&esp;奚未央:
&esp;&esp;奚未央默了一默, 说:确实。
&esp;&esp;顾鉴的想法虽然有些天真简单, 但却真实直白。一个家族不可能每一代人都是人才, 从秦羡往上数, 其实真正堪用的,也不过就是发现这一秘密的曾祖与他自己而已。中间的祖辈与父辈,说实话能力并不大,但他们都被那位厉害的曾祖驯化的很好,从出生到死亡, 他们一生的意义,似乎便只有去完成那先人所坚持的,未成的夙缘。
&esp;&esp;顾鉴问奚未央:我可以说吗?这样子一看,怎么好像更蠢了呢?
&esp;&esp;奚未央:
&esp;&esp;奚未央忽然也忍不住笑道:你已经说出口了。
&esp;&esp;这些原本应该是很沉重的事情,奚未央将它们在心中压抑了许多年,他不想要自己告诉顾鉴的时候,显得苦大仇深,可惜事实便是他多年来一直都为之所扰。幸好,他现在有顾鉴陪在身边,而顾鉴,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esp;&esp;奚未央对顾鉴说:在我知道这一切后,我每每想起,其实都觉得庆幸,我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对秦羡的父爱抱有太多的向往,而是坚定地选择了留在玄冥山。否则,我无法想象,自己现在会变成什么模样。大概,是会成为和秦羡,以及他的先辈们,一样疯狂的蠢人吧?
&esp;&esp;环境对于一个人的影响之大,是无法估量的。顾鉴他不曾经历过,因此他完全无法想象,为何分明那位先祖已经死去了这样多年,可他的后辈们仍然无法从他的执念之中解脱因为秦氏一族的孩子们,他们降生下来,从对这个世界有概念开始,他们的长辈便会不断地为他们灌输你们与这个世界其他的庸人是不同的,我们是有信念的人,我们所行的路或许黑暗、孤独,可我们所知晓的,是关于此方位面的真相,它凌驾于众生之上。
&esp;&esp;如此日复一日的洗脑,若敢稍有质疑,便会招来惩罚,直到他们再也不敢质疑。如此天长日久的驯化下来,他们的生命之中,便有且只有这唯一的一件大事。这唯一的执念便是他们人生的全部,他们存活于世的意义便是去实现它,而如果他们放弃了这一目标,便等同于彻底的否定了自己。
&esp;&esp;只有在事关奚未央时,顾鉴方能很快的找到实感。他只要一想到,奚未央若当年选择跟着秦羡离开玄冥山,他就觉得无比的后怕,而更让顾鉴后知后觉意识到恐怖的,是秦氏驯化人的手段。这一套手段并非只对直系血亲有用,而是对任何一个三观未成的孩子都管用,甚至就连成年人身处于那样的环境之中,都很难不受影响。倘若秦羡有意将之扩大,这简直就是全天下最恐怖的邪/教!
&esp;&esp;奚未央道:理想化一点的来看,确实如此。可惜,这世上千人千心,纵使秦羡的游说再吸引人,想要让一群各怀心思的人全部都听他的,这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这也就是为什么,秦羡看似与四境都有联系,实际却又好像一无所有的原因。
&esp;&esp;能够坐在上位之人,无一不是利己主义者。包括我自己。如果见不到足够的好处,没有人会无端去为别人拼命的,即便是他自己愿意,他手下的人,也不会同意。
&esp;&esp;飞升之说固然吸引人,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一群天一境的修士妄谈飞升,这本身就像一场笑话。况且就算是真能飞升,那又如何?首先打开那传说中的山谷,就是一桩困难重重的事。是以,飞升对于秦羡游说的各方来说,其实不过只是大家心知肚明的画了一块大饼,这块饼所有知道的人,或多或少都参了一份,但他们只会给秦羡提供对他们自己有利的,且是力所能及的帮助,至于其中推进项目所需要的周旋,那便全部都是秦羡他自己的事情了。
&esp;&esp;一言以蔽之,如果秦羡成功了,那么将会有一大群他所谓的簇拥者,跟在他的身后瓜分成果,就像是上一个轮回之中那样,全天下好像都在一夜之间,站在了秦羡的那一边。而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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