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顾鉴:
&esp;&esp;顾鉴立刻便听明白了奚未央的话,他故意夸张的惊叹道:师尊!今天莫不是个什么特别的日子吗?要不然,您怎么样样都挑今天来考试呢?
&esp;&esp;非也。奚未央微微垂首,半张面孔因为屋檐洒下的阴影而不能明辨神情,于是,顾鉴便只能够看见他那薄而浅淡的唇轻轻开合,并不是我刻意要挑今天一齐来考你,不过是恰巧上午考了你的功课,于是我便想着,索性下午来看你练剑。能一日里做完的事情,自然是一日里做完最好。否则往下拖着,你心里悬着事,我也不安生,岂不是各自受罪?
&esp;&esp;顾鉴:
&esp;&esp;顾鉴仰头,他望着奚未央的脸,很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
&esp;&esp;不会呀。顾鉴故意懵懂的道:弟子既不觉得心里悬着事,也没有感觉受罪。要不然,师尊还是改日再考吧?
&esp;&esp;奚未央:
&esp;&esp;顾鉴装模作样胡搅蛮缠,奚未央也不惯着他。顾鉴只见自家师尊的唇角缓缓勾起了一个危险的弧度是么?
&esp;&esp;顾鉴:啊。
&esp;&esp;顾鉴握紧了手中梅枝,他利落的一个起势,那梅枝便将他身前空气唰的割开来一道风声。顾鉴小脸上赔着笑,却还要假装思索道:弟子又仔仔细细的想了想,其实今天,也不是不可以。
&esp;&esp;只是心中有个疑问,还想要请教师尊。这套璇玑剑法,师姐当初练了多久,师兄又练了多久呢?
&esp;&esp;奚未央:他们练了多久,又与你有什么相干?你是顾鉴。清思是清思,不念是不念。好好练你自己的剑,成日里张望着管他们做什么?
&esp;&esp;顾鉴委屈道:那自然是因为弟子的心中惶恐,深怕自己等下演练的不好。若是弟子练的时间不及师兄师姐们长,心里也能够多些自信。更没脸没皮一些的讲,倘若弟子是您三个徒弟中,练得最快最好的,那弟子能不能,多少向您讨些奖励呢?
&esp;&esp;奚未央:
&esp;&esp;奚未央问顾鉴道:你想要什么?
&esp;&esp;顾鉴说:弟子还没有想好。
&esp;&esp;呵。
&esp;&esp;奚未央才不相信。他道:你既然这样说了,想要向我讨什么,心里一定是早早地拿好了主意。说吧,为师凡是答应下来的事情,只要不伤天害理,皆会兑现。难不成,还会赖了你的吗?
&esp;&esp;不会不会!
&esp;&esp;顾鉴赶忙摆手,他眼中有光,满面皆是欣喜的笑容。顾鉴道:师尊,弟子当日有幸,得闻长乐先生的谱曲,虽是听得似懂非懂,那位乐师,大抵也有些弹得稀里糊涂。但却正因为此,弟子日思夜想,做梦都想要有机会能够听一听,真正的《解忧》,究竟是什么样的。师尊
&esp;&esp;顾鉴的双手,紧紧的攥着掌中梅枝,他的声音忽然轻了下去,奚未央隐隐约约听得,顾鉴似乎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弟子非常仰慕长乐先生。
&esp;&esp;奚未央:
&esp;&esp;奚未央似有不解:就因为,你听见了一支,被误解的曲子?
&esp;&esp;顾鉴:不。
&esp;&esp;顾鉴很确定,很认真的说:弟子不想要听被曲解的《解忧》,弟子想要有幸能够听见,真正的《解忧》。
&esp;&esp;那日,奚未央曾说,解忧解忧,正因心中忧思难遣,故而聊以一曲作解忧。既然如此,那么顾鉴便想要知道,在他的长乐先生心中,愁思如何,解忧又如何。解忧一曲作罢,他可曾真正寻见了柳暗花明?
&esp;&esp;却不想奚未央闻言,竟然长叹了一声。他道:乐曲与修行一般,讲究天时地利人和。阿镜,你说你想要听真正的《解忧》,可若要这样讲,这世上除却《解忧》被创作出来的那一刻外,哪里还存在真正的《解忧》呢?乐谱是死的,人心、人情,却是活的。纵然是长乐先生本人,他也再难弹出与当年一模一样的《解忧》了。
&esp;&esp;换一支曲子吧。奚未央轻声的道:长乐先生远没有你所听闻的那样神。只听传言便盲目的仰慕他,实在是很没有必要。这世上比《解忧》更好的曲子不计其数,阿镜,你年纪还小,即便是长乐先生他还能弹得出当年的《解忧》,于你而言,未必不是强说之愁,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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