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即便一时间全定,不久后也会如雨后春笋般重新冒出。
&esp;&esp;或许卢奂前脚刚走,就又有豪贵在兴风作浪。
&esp;&esp;“回秦王,南海豪贵滋生,下官杀一儆百后,他们只是关闭门户,收敛行迹。”
&esp;&esp;卢奂向李瑄回答道。
&esp;&esp;如李瑄所想,卢奂不可能用激烈的手段去应对。
&esp;&esp;“南海郡的百姓,相比于关中百姓,生活如何?”
&esp;&esp;李瑄又问卢奂。
&esp;&esp;“关中大雨时,斗米四百钱。雨停有所回落,安禄山叛乱之时,斗米暴涨八百钱,最高的时候一千二百钱,秦王勤王保驾入长安后,米价逐渐到达如今的斗米五十钱,相比以往,仍居高不下。而南海郡在天宝十四载时,斗米六十钱,比江南地区贵三十钱,比淮南贵四十钱。”
&esp;&esp;卢奂用米价向李瑄表示岭南百姓生活并不如意。
&esp;&esp;连经过暴雨灾害、战乱威胁到关中都不如。
&esp;&esp;“本王从文书上看到南海的粮仓积谷颇封,怎会如此呢?”
&esp;&esp;李瑄知道从汉代开始,南海郡就开始大面积种植水稻。
&esp;&esp;或许岭南是蛮荒之地,但南海绝对不是。
&esp;&esp;南海郡是大郡,四万余户,二十二万人口。
&esp;&esp;这放在北方郡,也属于重量级。
&esp;&esp;“均田已被破坏,官府无田可均。下官虽组织开荒,但开荒速度跟不上人增长速度,土地还授成了一纸空文,百姓逃亡现象也屡禁不止……”
&esp;&esp;“常平粮仓、义仓等粮在种种波折下,官商勾结,豪强屯粮,一直无法有效常平粮价。”
&esp;&esp;卢奂向李瑄回答道。
&esp;&esp;不仅仅是南海郡,这也是全国的普遍现象。
&esp;&esp;归根结底还是土地兼并,原本在均田制下,成年男子可授八十亩口分田,二十亩永业田。
&esp;&esp;在这一百亩田地上种植水稻、大豆、桑、麻、蔬菜等农作物,勤快的百姓和织布的妻子配合,足以衣食无忧。
&esp;&esp;哪怕缴纳租用调、户税、义仓税等,还有众多财富于民间。
&esp;&esp;这也是李隆基登基,检田括户运动以后诞生的“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
&esp;&esp;但现在男子成年后,官府手中没有田地,连二十亩都均不下。
&esp;&esp;再加上官吏们无以为继,杂七杂八的税收,百姓无法用二十亩养活自己。
&esp;&esp;这种情况,老百姓只能逃命到外地。
&esp;&esp;最好的办法,就是成为豪强的“农奴”,一生为豪强劳动。
&esp;&esp;当年强悍的府兵制,建立在均田制的制度上。均田制破坏,府兵制在天宝年间崩坏也是必然的。
&esp;&esp;“南北郡县,同样是二十万人口的大郡,国家所得到的赋税,北方却比南方多得多。更何况还是南海郡这样的商贸大郡。”
&esp;&esp;李瑄知道岭南也犯老毛病了。
&esp;&esp;自天宝以来,江南、岭南的赋税不好收一直是问题。
&esp;&esp;不仅是李林甫,连杨国忠都在想方设法从江南收税。
&esp;&esp;这次安禄山叛乱以后,江南、岭南的赋税一定更难收取。
&esp;&esp;河南河北地区在天宝年间赋税加重也与大唐对江南的掌控有关。
&esp;&esp;山高皇帝远,豪贵们总能想到方法去对抗政策。
&esp;&esp;“秦王,江南、岭南的权贵,并非为一个整体,他们之间也矛盾不断,充满算计。”
&esp;&esp;卢奂一如既往提倡分化豪强大族,再次进行一次检田括户运动,迎来三十年的大治。
&esp;&esp;“大尹的意见本王会仔细考虑!”
&esp;&esp;李瑄微微一笑。
&esp;&esp;他当然清楚所谓文官集团,士族集团,豪强集团从不是一个整体。
&esp;&esp;即便李瑄步步紧逼,也会有一部分豪强献上家资请求饶恕。
&esp;&esp;李瑄在河陇的时候,陇右豪强摄于李瑄的威势,将金银珠宝献上,充为军用。
&esp;&esp;但李瑄需要的可不仅仅是检户扩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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