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张肆远手指顿住。
&esp;&esp;他忘记了要打下的下一个字母。
&esp;&esp;这是幻象，他想。
&esp;&esp;面对幻象最好的做法就是无视，至于其他的……
&esp;&esp;他应该还没有堕落到那种地步……吧。
&esp;&esp;张肆远冷静地反思了两秒，随后骨节分明的手指微抬，继续镇定地处理起工作。
&esp;&esp;而鹿栖看看电脑屏幕上前言不搭后语的词句，又看看青年冷静的脸，一下子笑了起来。
&esp;&esp;她笑起来时声音很清脆，带着和往常那种微笑完全不同的鲜活。
&esp;&esp;张肆远装不下去了。
&esp;&esp;他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已经坐在他办公桌上的黑发少女。
&esp;&esp;察觉到他的视线，她微微偏头，露出无辜的神色来。
&esp;&esp;调查局的人告诉他，常年出入副本的人，出现这种情况是非常危险的。
&esp;&esp;甚至有些时候，那些幻听幻视，很有可能是从副本里带出来的、残留的影响所形成，长此以往，会逐渐摧毁一个人。
&esp;&esp;所以他应该当这些幻象不存在，更不要和幻象对视，尤其是当其表现为人的时候。
&esp;&esp;“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esp;&esp;她又靠近了点，问道。
&esp;&esp;——特别是，不要和她对话。
&esp;&esp;张肆远：“……”
&esp;&esp;他的唇线微不可查地绷紧，强行按下自己那些不安分的念头。
&esp;&esp;和她说话。和她说话。和她说话。
&esp;&esp;——不行。
&esp;&esp;和她说话。和她说话。和她说话——不行。
&esp;&esp;就在这种沉重的拉扯进行到第三轮时，他看到黑发少女垂下眼睛，像是有些难过一般，轻声问：
&esp;&esp;“你不喜欢我来找你吗？”
&esp;&esp;张肆远呼吸一窒。
&esp;&esp;他几乎本能地摇头。
&esp;&esp;然后开始思考自己此时的底线还剩多少。
&esp;&esp;鹿栖的声音更轻了：“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呢？”
&esp;&esp;张肆远沉默，但他似乎咬紧了牙。
&esp;&esp;“……”鹿栖想笑，不过她忍住了，因为后面还有一句话：
&esp;&esp;“不可以说话，那可以亲吻吗？”
&esp;&esp;黑发青年的身体突然僵住。
&esp;&esp;他的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身上，或许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有多么专注和可怕，他只是终于开口，有些艰涩地说道：“……不可以。”
&esp;&esp;如果让她知道他的幻象是这样的……他一定会被讨厌。
&esp;&esp;鹿栖：“为什么不可以？”
&esp;&esp;张肆远似乎叹了口气。
&esp;&esp;他耐心地解释：“因为这种事，只能和非常亲近的人做。”
&esp;&esp;黑发少女微微靠近了。
&esp;&esp;“我们不亲近吗？”
&esp;&esp;她继续可怜地问道：“你不喜欢我吗？”
&esp;&esp;——前一个还可以回答。
&esp;&esp;但后一个。
&esp;&esp;他实在说不出“我不喜欢你”这五个字。
&esp;&esp;见状，鹿栖直起身体，轻叹道：“好吧。那我去找其他喜欢我的人了。”
&esp;&esp;张肆远：“……”
&esp;&esp;“等等。”
&esp;&esp;他豁然站起身。
&esp;&esp;他的手按在桌面，没人能察觉出轻微的颤抖，他的目光在黑发少女的唇畔一闪而过，在不受控制加快的心跳中，轻微地错过去，在她的脸侧落下一吻。
&esp;&esp;“……别去找别人。”
&esp;&esp;大概是生平第一次这么做，他的耳尖犹如火烧，但是心里止不住冒酸水。
&esp;&esp;嫉妒并不是一个好品质，他很清楚。但一想到她会站在别人身边，他就觉得一种难言的阻塞感上涌，好像有血液在心口郁结。
&esp;&esp;黑发少女若有所思地看了他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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