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家中不能知道,含霜,你明白吗?”
&esp;&esp;含霜难得抬起头与问真对视,最终还是垂首应是,沉着道:“奴婢明白。”
&esp;&esp;问星没想到最后是阿姊一马当先,她走的时候有些迟疑,在自己身上 的时候肯定并无风险,到问真身上,她却有些不安,拉着季芷在外商谈许久。
&esp;&esp;季蘅看起来更是坐立不安,问真好笑地看着他,“不是说并无风险,你不肯定了吗?”
&esp;&esp;牛痘看起来并无风险,可哪怕是后世制剂疫苗,一不小心会出现并发症和后遗症。
&esp;&esp;季蘅对牛痘的信心,在自己身上还算充足,一旦到问真身上,便有些对问真“涉险”的不安。
&esp;&esp;但他深知,问真既已下定决心,他便无法改变,最终沉下心,道:“让我留下照顾您,好吗?”
&esp;&esp;问真不大同意,她有些怕牛痘从人传人,会出现更严重的症状。
&esp;&esp;目前探寻到周遭农庄上能问到的病例,被牛传染的牛痘没有症状特别严重的,但问到的毕竟只是少数,并不全面。
&esp;&esp;所以问真才坚持由她先接种,她经历过无恙,才能放心问星去接种。
&esp;&esp;季蘅看出问真的迟疑,干脆道:“您若不同意,我是会进来的!但我可没怎么翻过墙,万一翻墙时不小心摔断了腿,可比直接守着您被传染严重多了!”
&esp;&esp;问真从未见过他如此无赖的样子,颇觉新鲜,又是灯下看,眉目鲜活的样子越开越俊。
&esp;&esp;她支颐看着,眼中微微泛出一点笑,“好吧——我立刻吩咐凝露将院墙再加高一尺,让小季郎君翻翻不进来,如何?”
&esp;&esp;季蘅急得不知说什么,过来拉着问真道:“娘子!阿真!您就让我留下吧!”
&esp;&esp;“好。”问真最终还是点头。
&esp;&esp;无论含霜、问星等人心情再沉重,问真率先接种牛痘之事还是定了下来,魏彩闻讯大惊,欲来进言,表示她可以率先接种。
&esp;&esp;问真态度平和,坐在榻上的样子一如往常,好像给她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esp;&esp;她笑看向魏彩:“接种牛痘是为了预防豌豆疮的,你都得过豌豆疮,还接种这个有什么用?”
&esp;&esp;“好了。”她态度强硬起来,不给魏彩多语的机会,干脆地交代好魏彩隔离正院、疏散近处人口,又明确了运送日用物品的路线等事。
&esp;&esp;她做这些事时,问星被她带在身边,看着一个隔离所逐渐被安排周全,问星才意识到自己最初的想法有些幼稚。
&esp;&esp;凝露得过豌豆疮,含霜则没有,虽然问星和季芷、季蘅都说牛痘应该不会传染人,问真还是安排含霜和院中没有得过豌豆疮的人暂避。
&esp;&esp;她给含霜安排了回园子中收拾竹楼的差事,含霜却不愿意。
&esp;&esp;含霜对问真言听计从二十来年,仿佛从来没脾气的样子,问真却知道最有脾气的就是她。
&esp;&esp;这回无论问真怎么吩咐,她都不肯听从,坚持道:“我就留在庄子中,守着娘子。”
&esp;&esp;问真无法,只得随她,二人各退一步,含霜可以留在田庄里,但不能留在这正院守着问真。
&esp;&esp;含霜带着一批人退到另一处空置院落,整立厨灶,对问真的饮食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于他人。
&esp;&esp;最后一点障碍就是问星,她说要自己以身试药的时候多肯定,这会就有多不安,每天围着问真转来转去,希望问真立刻回心转意。
&esp;&esp;可能会出现的各种副作用、后遗症都在她脑子里乱窜,弄得她精神萎靡,紧张不安。
&esp;&esp;问真等了两日,看她实在缓不过来,叹了口气,才道:“你原本不是已经肯定可行,如今何畏之有?”
&esp;&esp;问星忧心忡忡,“凡事总有万一。”
&esp;&esp;而且她确实没试过,对牛痘的了解毕竟有限,原本打算在自己身上试验时,还有一种自信冲劲,如今事涉问真,她心底才出现不安。
&esp;&esp;“记住你现在的感觉。”问真轻抚她的鬓发,“以后每一次做决定,只要涉及生命,无论自己还是他人,都一定要谨慎、深重。”
&esp;&esp;问真口吻轻松平和,是闲话家常的语气,与素日教问星如何处理事务、如何布置屋室时别无二致。
&esp;&esp;问星却无法放下心,她深深皱着眉,艰难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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