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软帘,“上车来吧。”
&esp;&esp;她记得季蘅骑术一般,骑马出城别再出了岔子。
&esp;&esp;凝露微微一怔,立刻反应过来,勾起车帘请道:“郎君请。”
&esp;&esp;季蘅脸绷得紧紧的,一副十分严肃的样子,微微颔首道谢,然后踩着木阶登车。
&esp;&esp;一上马车,只觉一阵暖香扑面,车内燃着上等的银霜炭,燃烧时散发着淡淡的松柏香而无烟气,小小的银镂花香炉内应焚着百合香,他闻到了清雅馥郁的百合香气。
&esp;&esp;大娘子坐在上首,倚着凭几懒懒翻书,年轻女婢面容整肃,端坐在右下。
&esp;&esp;季蘅一下甚至不知先迈哪条腿才好,问真抬眼看了看他,察觉出他的僵硬,扬扬眉,“怎么,我是什么夜叉煞星,叫你连坐都不敢坐了?”
&esp;&esp;季蘅脸腾地一红,连忙到含霜对面的空位上坐下,车帘轻轻荡回原处,驾车的马儿慢悠悠地抬步,季蘅嗫嚅着道:“不,敢坐。”
&esp;&esp;“敢坐,还是不敢坐?”问真心里好笑,见季蘅实在紧张,便不逗他,道:“我记着你骑术一般,路途不近,干脆就坐车出城吧——上个月咱们看铺子的时候,你不还对我勾勒生意版图、宏图壮志,说要给我赚出金银满屋吗?怎么如今连话都不敢说了?”
&esp;&esp;那时他是大娘子的下属,如今虽还是下属,在外人眼中却盖着徐问真的章,是徐家永安县主的人,虽然心里明白是做戏,感觉还是不一样,难免紧张。
&esp;&esp;季蘅无法解释,只能露出一点内敛的笑,“有话与大娘子说的。我新近蒸馏出了一些花水,时令花朵不多,只先蒸出一些菊花水,胜在纯净清香,品质上乘。京中属大食国的蔷薇水最受追捧,价格昂贵,等明年蔷薇花上市的季节,兰苑可以蒸馏一些蔷薇水来卖,虽然还没尝试过,但按如今菊花水的品质推想,该是不差的。”
&esp;&esp;他说起公事来,乱跳的心渐渐平稳一点。
&esp;&esp;问真听罢,很惊喜,“大食国的制作蔷薇水的技术,我们只有交州一两处地方仿制得一些,制出的花水品质却远远不如大食国。季三郎君,你这脑袋是如何长的?真是天才呀!”
&esp;&esp;季蘅一阵脸热——他哪算什么天才,只是拾人牙慧而已。
&esp;&esp;问真与标准的柔顺闺秀当然毫不沾边,或者说京城这批勋贵高门出身的娘子们,就没几个和“贞静柔顺”四个字沾边的。
&esp;&esp;她在大长公主的教导下,从小就习惯做掌控者,无论对局面还是人。
&esp;&esp;这会她来了兴致,很轻易地挑起了话题,季蘅说起正事,便摒去羞赧,有条有理、生动形象地给问真解释蒸馏花水的技术原理,又看到马车边角上琉璃盘子盛着的数个大佛手、枸橼,便道:“待将设备再加以改进,还可以蒸馏出花植精油,譬如这枸橼,便能蒸馏出极芳香清新的精油,其他花朵、香木都可以。”
&esp;&esp;徐问真好香,对此十分感兴趣,季蘅见状,说得更加细致仔细,茶水添了两回,直到马车轻轻停稳,徐延寿在外道:“娘子,万寿山到了。”
&esp;&esp;季蘅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间他竟说了一路的话,紧张感后知后觉如潮水般涌上,徐问真注视着他的目光温和,带着年长位高者的包容,与一点看小孩的轻笑,“这么紧张?我都要以为我是什么凶神恶煞、魑魅魍魉了。”
&esp;&esp;季蘅连忙摇头,“大娘子风华绝代!”
&esp;&esp;他说得倒是真心实意,可惜徐问真对这类善语美言早已免疫,她笑吟吟地虚虚一点季蘅,“小小郎君就学得油滑嘴甜,以后可不招娘子喜欢。”
&esp;&esp;季蘅急得要命,徐问真已经施施然下了马车,他唯有望着那抹高挑纤长的背影着急的份。
&esp;&esp;含霜微微垂首,“请郎君先行。”
&esp;&esp;季蘅反应过来,连忙先下了马车,含霜方才下车,跟到徐问真身后,并在凝露想要跟在徐问真另一边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拉住凝露的袖子。
&esp;&esp;凝露疑惑地看向她,含霜笑容温和平静如常,凝露才注意到那边的季蘅,不得不垂着头走在含霜的另一边。
&esp;&esp;季蘅这时候倒是不机灵了,季芷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示意他到徐问真左手边走去,看着他紧张得几乎同手同脚的样子,觉得自己手中迫切需要一把扇子。
&esp;&esp;白芍就在她身边整理衣裳,听到她轻声念叨,疑惑地道:“这都冬日了,眼看要数九,你还用扇子?内火不旺啊。”
&esp;&esp;季芷露出一点标准而体面的笑容,“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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